本年林则徐在京期间经常参加辛未同岁和同乡好友的雅集,作八股文(文课)和试帖诗(诗课)为活动内容之一,在日记中有详细记载。
北京陶然亭景色
二月初一日(2月28日),晴。写诗五首。午后赴达玉圃处诗课,课题“山不让座”,得“山”字;“雨息云犹渍”,得“犹”字“春入烧痕青”,得“痕”字;“鸿门留宴”,得“留”字;“今月曾经照古人”,得“今”字。在课所作第一首,晚饭后回。夜作家书一封。致郑象峰书,交黄镜潭刺史带往晋省。
达玉圃:达麟,字玉圃,福建浦城人,嘉庆六年(1801)进士,时任礼部主事(正六品)。
黄镜潭:黄步蟾,福建长泰县人,嘉庆六年(1801)恩贡生,道光元年(1821)在任山西辽州直隶州知州。
二月初二日(2月29日),晴。早晨交家书与折差。书寿对二副,一送吴菘圃大司马七十寿,一送陈涵斋明府六十寿。上午往思豫堂祝涵斋寿,观剧,酉刻回。是日上御经筵,赐吴大司马寿。
吴菘圃:吴璥(1747-1822),字式如,号菘圃,浙江钱塘人,时任兵部尚书。
陈涵斋:山东巡抚陈预之弟,在京与林则徐多有往来。
二月初三日(3月1日),阴。刮大风。文昌帝君诞辰,至福州会馆及陶然亭行礼,顺途拜客,晚回。赵雨村观察鸿文自晋抵都,交到郑象峰来书。
文昌帝君:民间信仰和道教尊奉的掌管士人功名禄位之神。
赵雨村:赵鸿文,直隶宛平人,祖籍浙江。出身吏员,时任山西冀宁道。曾任山西潞安府知府、太原府知府,后升任山西按察使。
二月初四日(3月2日),晴。早晨赴黄霁青家,祝其太母寿。又赴吴崧圃先生家祝寿,留面。午大风,游龙泉寺,赴程雪芬之约,芙初、琴南、峪生、兰卿俱在座食斋,申刻回。晚赴黄霁青席。
黄霁青:翰林院编修黄安涛,宣南诗社成员。
程雪芬:翰林院编修程恩泽,宣南诗社成员。
芙初:刘嗣绾(1762-1821),字简之、芙初,号醇甫,江苏常州府阳湖县人,嘉庆十三年(1808)进士,时为翰林院编修,宣南诗社成员。擅长诗词、骈文,所著有《尚絅堂集》,
琴南:董国华(1773-1850),字荣若,号琴南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,嘉庆十三年(1808)进士,时为翰林院编修,宣南诗社成员。工诗文,词尤婉约。
峪生:人物不明。
兰卿:内阁中书李彦章,此时住在林则徐寓中。
二月初五日(3月3日),晴。午刻得一女。曹俪笙师招饮,祝春帆邀观剧,俱未赴。
曹俪笙:协办大学士、吏部尚书曹振镛。
祝春帆:祝穗芳,改名春熙,字号季咸、云帆,福建浦城县人,嘉庆十三年(1808)举人,时为候补内阁中书,道光二年在任内阁汉票签处中书。
本日林则徐长女林尘谭出生。长大后嫁刘齐衔。
二月初六日(3月4日),晴。辛未同年在浙绍乡祠团拜,赴彼即回。接郑文轩书。
二月初七日(3月5日),晴。女儿洗三朝。
洗三朝:生育风俗,出生三天时会集亲友为婴儿洗身。
二月初八日(3月6日),晴。上午往祝周师母寿,顺途拜客,申刻回。福建提塘送到旧腊二十六日家书一封,云附邮报寄来,想即系正月杪抵京之折差所带,提塘中作两次分送耳。是日上祭社稷坛礼毕即赴园。
周师母:周系英夫人。
二月初九日(3月7日),晴。作排律二首。达玉圃招饮,未赴。是日三品以下京堂京察引见,有旨休致满员三人,余俱供职如旧。
达玉圃:礼部主事达麟。
该日,嘉庆皇帝引见京察三四五品京堂,光禄寺卿海福、太仆寺少卿文修、通政使司参议和靖额,年力就衰,俱著以原品休致。余著照旧供职。以候补三品京堂穆彰阿为光禄寺卿。
二月初十日(3月8日),晴。作排律二首。
二月十一日(3月9日),晴。写诗五首。上午赴许莱山处会课,课题“政平讼理”,得“安”字。“五经指南”,得“南”字。“知白守黑”,得“常”字。“名实久相宾”,得“宾”字。“二分春色到花朝”,得“分”字。在课所作第一首,晚饭后回。
许莱山:翰林院编修许邦光。
二月十二日(3月10日),晴。上午入城,祝文师母寿。旋赴福州会馆祝福德正神诞辰,即回。
福德正神:民间信仰,俗称“土地公”,诞辰现在一般认为在农历二月初二,福建地区普遍奉祀。
二月十四日(3月12日),晴。作排律四首。
二月十五日(3月13日),阴。早晨雨雪,甚寒。刘嵋生处诗课,未赴,领课题回。“益忠损欲”,得“多”字;《管子》。“春风鼓俗”,得“春”字;《魏书·辛雄传》。“夜火杂星回”,得“星”字;王右丞诗。“柳偏东面受风多”,得“风”字。元微之诗。是日,京察一等人员引见,翰林记名者六人:查简庵、陶凫乡、吴蔼人、林敏斋、刘春林、黄星桥。同乡谢绥堂亦记名以知府用。
查简庵:查讷勤,字简庵,号云舟,顺天宛平人。嘉庆六年(1801)进士,时任翰林院检讨兼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。
陶凫乡:翰林院编修陶梁。
吴蔼人:吴信中(1772-1827),字阅甫,号蔼人,安徽休宁县人,自幼随父寄居江苏吴县(今苏州)。嘉庆十三年(1808)状元。时任翰林院修撰。
林敏斋:林培厚(1764-1830),字敏斋,浙江瑞安人。嘉庆十三年(1808)进士,时任翰林院编修。
刘春林:刘荣黼(1774-1854),字春舫、矩堂,云南大姚人,嘉庆十三年(1808)进士,时任翰林院编修。
谢绥堂:谢天樛,贡生,福建龙岩人,以直隶州知州顶带、留任东城兵马司指挥任。此时京察一等,记名以知府用。嘉庆二十二年授山东武定府知府。
黄星桥:人物不明。
二月十六日(3月14日),晴。接张兰渚中丞书。下午赴曹俪笙师之席,蔡听涛、王柳溪、钱小駉俱在座。
张兰渚:江苏巡抚张师诚。
蔡听涛:蔡世松,字听涛,江苏上元县(今南京市区)人,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为翰林院庶吉士。
王柳溪:王云锦,河南固始县人,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为翰林院检讨。
钱小駉:钱騋(1776-1838),字登云,浙江绍兴人,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任翰林院编修。
二月十七日(3月15日),晴。早晨往程晴峰家,祝其年伯母寿。郑槎亭司马回南河,往送之,即寄文轩书。甲子同年在浙绍乡祠团拜,上午赴彼,即回。是日附席延请女客,内子未能亲赴。
程晴峰:程矞采(1783-1858),初名新胜,字霭初,又字晴峰,江西南昌府新建县人。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任刑部主事。嘉庆二十一年冬在任礼部主事。与林则徐关系较好,交往密切。
郑槎亭:南河淮海道海阜厅同知郑巨川。
二月十八日(3月16日),晴。复张兰渚中丞书。
二月十九日(3月17日),阴,刮风。早饭后往谢洛初家祝其年伯寿。旋赴福寿堂,祝卢侍御浙寿,顺途拜客,晚回。郑灌甫司马佐廷自闽抵都,来寓会晤。接沈雨松书,并其所寄洋呢。
谢洛初:谢邦基。
卢侍御:卢浙(1760-1830),字让澜,号容庵,江西武宁县人。嘉庆四年(1799)进士,时任督察院巡漕御史。
郑灌甫:郑佐廷,祖籍安徽宁国府旌德县,乾隆五十七年(1792)江南乡试举人,榜记江宁府人。嘉庆二十年(1815)在任侯官县知县、兼署福州府粮捕通判,书《重修育婴堂记碑》,碑刻现存于福州于山碑廊。二十一年八月调任福建台湾府北路理番同知兼鹿港海防。二十二年二月署理台湾府知府,二十三年正式升任。
《重修育婴堂记碑》
二月二十日(3月18日),晴。早晨往祝叶芷汀寿。郑心田嫁女,于是日送奁,嘱为照料,赴之,晚回。
郑心田:郑云龙(1757-1832),字元照,号心田,浙江宁波府慈溪县人,半浦复训堂郑氏,幼孤,“弱冠游京师”,在北京投靠经商的叔父郑瑛,占京籍,监生。曾供职兵部(未入流),敏干练达。嘉庆二年(1797)拣发南河,补清江天妃诸闸闸官。五年(1800)五月升清河马头巡检司巡检(从九品);六年升桃源中河主簿(正九品);七年调清河外河主簿;嘉庆八年(1803)八月议叙升任丹徒管河县丞(正八品);后又升清河县知县(正七品)。遇事敢为,不辞勤瘁,积劳成疾。拟分发湖南桂阳直隶州知州,因所议不合被引退。嘉庆十六年(1811)七月,黄河在南河萧南厅属李家楼漫堤,安徽十余州县被灾。两江总督百龄调郑云龙参与堵口河工,工竣后得旨归部优先选用。掣签云南以同知任用,因疾作未果。嘉庆十九年三月选授广东连州直隶州知州(从五品),在任不久即以疾辞官,“老幼无不下泣沾襟者”。去官后回京城休养,与儿女们同住,在京期间与林则徐常有交往。道光十二年(1832)十一月七日病逝,终年七十六岁,林则徐有联《挽郑心田刺史》:“宦迹溯炎州,解组人犹思郭伋;仙灵归甬水,过车我亦感桥公”(收录于《林则徐全集·第六册诗词》第331页)。该年十二月一日安葬祖居文山之西,时任江苏巡抚的林则徐为其手书墓志铭,现藏于常熟博物馆(清 林则徐楷书郑心田墓志铭)。郑云龙有长子郑邦彦:禀贡生,候选通判;次子郑镕:顺天郡庠生、附贡生,官刑部主事、广西宾州知州;三子郑丙:顺天郡庠生、报捐布政使司经历;四子郑录:国子监生,捐州吏目;五子郑铦(又名重):道光十一年(1831)举人,直隶怀安县教谕;六子郑锡文:道光十二年(1832)进士,官户部主事、员外郎、郎中、河南归德府知府。有女儿六人,皆嫁士族。
半浦郑氏:据钱之骁《明清时期浙东半浦郑氏家族研究》考述“林则徐妻子郑淑卿也与半浦有着血缘关系”“半浦佑启堂郑氏南宋时迁自福建,与林则徐的丈人郑大谟支系的字辈完全相合。林则徐为江苏巡抚时,受半浦复训堂郑云龙的委托,为其族人郑耕堂(号蒔云)撰《清例授朝议大夫蒔云郑君传》一文,也提及‘余习于君从兄连州刺史云龙,且于君有葭莩戚’,可见林则徐自身也认同其妻与半浦郑氏的渊源。而且后被贬时路经宁波,林还亲自到半浦拜访祭奠,半浦渡头庙曾挂过林则徐的画像。不过需要指出的是,林则徐当年并没有分清郑氏佑启堂和复训堂是同姓不同族的关系,以为妻郑淑卿祖上与半浦郑氏是属同一支,因此撰写复训堂人时才有所谓的‘葭莩戚’的说法”。
叶芷汀:都察院监察御史叶申万。
二月二十一日(3月19日),晴。上还宫斋戒。上午往郑心田处,送其女出阁,申刻回。接于明府弼书。
于明府:于弼,福建闽县人,乾隆五十九年(1794)举人,在山西任知县。
二月二十二日(3月20日),晴。先祖钱塘公忌辰,设供。陈春溟明府题补武邑,于是日引见,往贺之,即回。作排律四首。
钱塘公:林正澄,又名林万选,字孔辉,号潜堂。北塘公林延癸第五子,配胡夫人,林则徐祖父。
陈春溟:陈池养(1788-1859),字子龙,号春溟,福建兴化府(今莆田)人,嘉庆十四年(1809)进士。此时补授直隶冀州直隶州武邑县知县。
二月二十三日(3月21日),晴。司文会,出四书题“性相近也”二句。诗题“仁义为巢”,得“巢”字;“故人家在桃花岸”得“花”字。本日作文一篇。上于是日祭朝日坛。
二月二十四日(3月22日)。晴。上启銮谒东陵。早晨祝兰卿年伯母寿。七伯祖母忌辰,设供。郑心田之女婿回门,邀往会宴,赴之,晚回。夜同乡诸人在寓宴集,二鼓散。
二月二十五日(3月23日),晴。补作前课排律四首。往祝周石芳师寿,即回。午后诸同年来寓诗课,刘嵋生、黄在庵、潘芸阁、王霞九、王鹤亭、李双圃并兰卿与余为八人。是日兰卿司课,课题“雨丝烟柳欲清明”,得“丝”字;“尧鼓舜木”,得“言”字;“拔十得五”,得“人”字;“祈为天下丰年”,得“丰”字。本日作第一首,余另缴。
周石芳:兵部右侍郎周系英。
刘嵋生:刘斯嵋(1781-1838),字弥生,号眉生,江西南丰人,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任翰林院编修,宣南诗社成员。
黄在庵:黄玉衡(1777—1820),字伯玑,一字小舟,号在庵,广东顺德人。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任翰林院编修。
潘芸阁:潘锡恩(1785-1866),字纯夫、芸阁,安徽泾县人,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任翰林院编修,宣南诗社成员。
王霞九:王赠芳(1782-1849),字曾驰,号霞九,江西庐陵县人,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任翰林院编修。
王鹤亭:王茂松,贵州慈安县人,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任翰林院编修。
兰卿:内阁中书李彦章,林则徐同乡、同年进士。
二月二十六日(3月24日),晴。书单条对子。
二月二十七日(3月25日),晴。书冊页、扇子。接张兰渚中丞书。
二月二十八日(3月26日),晴。书册页。上午赴张绍文席,申刻回。
张绍文:人物不明。
二月二十九日(3月27日),晴。作排律二首。
二月三十日(3月28日)。晴。早晨往祝陈玉方师寿,又祝龚小峰生辰,即回。闽中折差来,接正月二十日家书一封,夏肇东、沈荫士各一书,即作回信。是日上回銮。
陈玉方:陈希祖(1765—1820),字敦一,又字稚孙、穉孙,号玉香,更号玉方,一作玉芳,斋号云在轩,江西新城人。乾隆五十五年(1790)进士,历任刑部主事、郎中,吏部郎中、浙江道监察御史等。是原庶常馆汉文大教习陈希曾(时任刑部左侍郎)的兄长,故林则徐称其为师。乾嘉道年间,其家族一门七进士,与陈用光(时任翰林院编修)、陈观(时任陕西布政使)皆为族亲。
龚小峰:龚丰谷,字小峰,福建闽县人。嘉庆十三年(1808)举人。
三月初一日(3月29日),晴。兰卿司文课,课题“居之无倦”二句。诗题“辟宇启龠”,得“才”字;《晋书·陆云传》。“骈马辍解”,得“春”字;《后汉·章帝诏》。“多少楼台烟雨中”,得“南”字。杜牧之诗。是日因须写信,未作课文。午刻往前门买物,寄回闽中。夜封家书并王中丞、沈雨松、夏肇东、沈荫士、杨雪蕉、陈抑隅、刘敬余、姜照邻、苍雨各书,均由折差毛姓带回。
王中丞:福建巡抚王绍兰。此信刊载于《林则徐全集·第七册信札》,第8页,《致某官》。故该信标题应为《致王绍兰》,林则徐致信感谢照应父亲林宾日和其他亲友的馆席之事。
沈荫士:沈廷槐。
杨雪蕉:杨庆琛。此信刊载于《林则徐全集·第七册信札》,第7页,《致杨庆琛》,内容丰富。
陈抑隅:林则徐母家姻亲。
刘敬余:林则徐同乡好友。
姜苍雨:林则徐同乡姻亲,郑大谟女婿。
三月初二日(3月30日),晴。复张兰渚中丞书。下午刮风夜雨。
三月初三日(3月31日),阴。早晨叶芷汀来邀赴彼,即留早饭,上午回。恭拟赐贝子奕纯祭文一道。
爱新觉罗·奕纯:(1767-1816),乾隆帝长曾孙,定安亲王永璜之孙,绵德子。三月初一日申时去逝,时年五十岁。
三月初四日(4月1日),晴。作排律三首。上午往祝梁芷邻夫人寿,留饮,二鼓回。
梁芷邻:梁章钜。
三月初五日(4月2日),晴。写折字。午后偕兰卿赴汪益斋家,祝其年伯寿。遂赴黄在庵处诗课,课题“双燕却来时”,得“双”字;郑谷诗。“道义渊海”,得“渊”字;《抱朴子》。“木生于亥”,得“辰”字;《齐书·礼志》。“一川桑柘晚烟平”,得“痕”字。元遗山句。在课所作第一首,晚饭后回。
汪益斋:汪尚友,字希三,号益斋,湖南靖州人,嘉庆六年(1801)举人。
三月初六日(4月3日),晴。拜客。家蓼怀来都谒选,到寓晤谈。夜,梁芷邻在寓暂憩。
蓼怀:林轩开,字文辀、蓼怀,福建闽县人,是林则徐堂兄,父亲林天木(林则徐伯父)早逝,由母郑咏谢开蒙教读,居光禄坊早题巷。嘉庆六年(1801)举人,嘉庆七年(1802)进士。此时来京谒选。
三月初七日(4月4日)。晴。寅刻偕芷邻、兰卿诣先农坛,恭观耕藉,辰刻回。叶芷汀招饮,未赴。
本日,嘉庆皇帝诣先农坛行礼,林则徐与梁章钜、李彦章前往观看“耕藉礼”(天子、公卿亲耕藉田﹐种植供祭祀用的谷物﹐并以示劝农)。
三月初八日(4月5日),晴。清明。祖先前设供。午后赴福州会馆春祭,晚饭后回。
三月初九日(4月6日),晴。福州诸同人在梁芷邻宅中公饯郑灌甫司马,并为家蓼怀洗尘,赴之,二鼓回。
郑灌甫:郑佐廷,二月十九日来京,现即将回闽。
三月初十日(4月7日),晴。作排律三首。是日上驻跸南苑。
三月十一日(4月8日),阴。早晨赴廖钰夫家会课,课题“攻乎异端”二句。诗题“儒馆钦歌”,得“歌”字;“薰风自南来”,得“来”字;“绿枝阴浓夏日长”,得“长”字;“鱼星知期”,得“期”字。《晋书·天文志》。在课所作文一篇,晚饭后回,夜雨。
廖钰夫:翰林院编修廖鸿荃。
三月十二日(4月9日),阴。上午往陈联峰家,祝其尊人云柯方伯寿,即回。作折字数开。
云柯:陈桂生(1767-1840),字坚木,号芗谷、云柯,浙江钱塘人,原太常寺卿陈兆仑之孙。由优贡生考取教习,期满引见,以知县用。嘉庆元年三月,拣发湖北。四年署湖北武昌府大冶县知县。后升衔候补同知、同知,因军功授蓝翎、花翎。历任湖北安陆府知府、湖北荆宜施道、甘肃按察使、山西按察使、山西布政使、江宁布政使。嘉庆十九年七月任福建布政使。九月百龄初彭龄参奏陈桂生在任江宁布政使时督催钱粮不力,被革职。后经大学士托津、户部尚书景安查明初彭龄参奏不实。嘉庆二十年正月,任甘肃布政使,二月调任江宁布政使。嘉庆二十一年四月,调任江苏布政使,后升任江苏巡抚,署两江总督。
三月十三日(4月10日),晴。书条幅。
三月十四日(4月11日),阴。台湾县高明府大镛来都。接旧腊二十一日家书一封,李对廷、沈利云各一书。作排律三首。
高明府:高大镛(?-1818),字东序,本籍湖南桃源。嘉庆五年举人,历任福建汀州府上杭县知县、台湾府凤山县知县。嘉庆十七年(1812)起,担任台湾府台湾县知县。后升任台湾府抚民通番通判。
李对廷:李铭经,林则徐三妹夫,嘉庆十五年(1810)举人,榜名“李明经”。
三月十五日(4月12日),阴。写折字。申刻赴李双圃家诗课,课题“小栏花韵午晴初”,得“花”字;司空表圣《归王官次年》诗出句:“孤屿池痕春涨满”。“仁风被宿麦”得“仁”字;苏东坡《送范中济》诗。“浸仁沐义”,得“江”字;江文通句。“政平讼理”,得“平”字。在课所作第一首。夜刮大风。三鼓回。
李双圃:李象鹍(1782-1849),字云皋,号双圃,别号渔樵散人,湖南长沙人,林则徐同年进士,时任翰林院检讨。
(福州市林则徐纪念馆 李琪)